【新民新语】做得起好事

　　乐梦融/文

　　最近，又一起大学生扶起倒地老太反被指撞人的新闻甚嚣尘上，一方是扶人的淮南师范学院大三学生小袁网上急求目击证人，一方是倒地老太及亲属坚持正是小袁撞倒了老人。最新进展有老人同村邻居亲戚以同一句“她说是她撞的，她说会赔钱的”作为目击证词，而小袁的微博则表示：“其实想了很久，如果有第二次机会，还是要扶……只有扶起了别人才能扶得起自己。”

　　事实真相仍然有待探求，但陷入这样的扯皮战，一定是任何一个说真话的人所不愿意看到的。越来越多“扶人反被讹”的新闻，越来越多息事宁人花钱买太平，越来越多真相大白后“批评教育”……既会让热心路人不敢伸出援手，也会让真正被撞老人无辜戴上“讹人”帽子。

　　有人说，雷锋在今日，大概要赔钱赔到倾家荡产——的确，当为善不扬，为恶不惩，我们身处的社会，慢慢变成做坏人的成本越来越低，绝少的风险（最多不过就是“批评教育”）带来高倍的回报（数万乃至数十万的“意外之财”）；做好人的成本却越来越高，行善不再是发乎天然的自我追求，却需要有勇有谋的计划策略。就如同小袁所说：“下一次，我会选择恰当的方式，比如说摄像，比如说求路人拍照片作证。”舍己为人已不可能，保护得了自己，才能够救助别人。

　　有意思的是，倒地老太的儿媳那几句气势磅礴的反问：“不是她撞的为什么要扶人？”“不是她撞的为什么要垫付医药费？”“这世界上哪有助人为乐的好事？”一句一句，敲痛的是仍心存悲悯底线的人们，敲痛的是这个大环境对于善事的保护不力，对于恶行的姑息纵容。王尔德说我们身在沟渠，而仰望星空，但如今的人们，却身在沟渠只见沟渠。

　　最后的最后，听完这则新闻，孩子问我：“那么，如果我看到了有老爷爷老奶奶倒在地上，我要不要去扶呢？”我思忖良久，仍然告诉他：“去扶吧！爸爸妈妈努力工作，是要让你扶得起老人，做得起好事。不害怕，不后悔。”

　　风雨如晦，正气不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