编者按:春节到,家家户户忙新年。沪上有一批兢兢业业的科研人同样忙碌着,为了百姓新春能有一道道“舌尖上的大餐”,马不停蹄泡羊场、蹲稻田、跑虾塘、守果园……看着他们里里外外下乡忙碌的身影,乡亲们逗趣又亲切地叫他们:“舌尖上的教授”。羊年新春,家家户户美味飘香,我们将循着阵飘香味追根溯源,探访这些科研人的辛劳。
【新民晚报·新民网】屋外冬日阴冷,屋内热气腾腾,亲朋围坐,吃一口鲜美羊肉,呷一口热辣白酒,谈笑间,别有一番热乎乎的年滋味。冬令进补吃羊肉,是上海本地沿袭已久的传统风俗。喜气洋洋羊年到,许多老上海更是驱车百余公里去趟崇明岛,买点正宗崇明白山羊。其中,有位积极热心的“崇明客”马不停蹄来回跑,不过不是买羊肉,而是专为留住崇明白山羊的“纯正血统”忙碌着。她就是上海市农科院畜牧研究所助理研究员林月霞,被崇明当地人亲切唤作“羊妈妈”。
崇明白山羊正宗难觅
见到林月霞时,农科院几乎已经放假,她还在办公室准备假期跑崇明的资料,二年级的儿子在一旁安静做功课。“放假了,孩子无处去。幸好他也习惯了,刚出生3个月,就跟着我去了崇明岛当‘小小放羊娃’,幼儿园也是在那边读的。”
人说“崇明白山羊”是上海宝贝,此话不假。作为长三角白山羊的一支,它肉质细软,脂肪含量均匀,营养丰富,膻味很少。羊肉性热,具有健脾胃、补血气、长体力、御风寒之功效,民间流传着“多吃一只白山羊,少穿一件老棉袄”的说法。每年腊月至开春,是品尝白山羊的最佳时节。白切羊肉味道佳美,红烧羊肉香气扑鼻;碧绿的青菜加入羊肉,身价陡增;羊肉煨芋艿,更是浓香无比。冬吃热气羊肉,夏有伏羊节,上海奉贤、金山、七宝传统风俗里,都有浓浓的“羊肉味”,无论白切还是红烧,崇明白山羊才是正宗食材。
“不过,本地品种‘崇明白山羊’虽肉质鲜美,但身材娇小,长得慢。同样是饲养一年,体重个头是外地山羊或绵羊的一半,本地农户靠养羊卖钱,收入菲薄。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,崇明本地白山羊陆续和外来波尔羊杂交,本地农户更乐意养个头大、产量高的外来羊或者杂交山羊,正宗的本地白山羊越来越少。”林月霞在跟踪研究中发现,经过数年无序杂交,本地品种退化较为严重,除了位于崇明的几家崇明白山羊原种厂,要觅到正宗的崇明白山羊,并不是一件容易事。
崇明白山羊“把根留住”
真正的崇明白山羊越来越少,七宝、奉贤、金山的有些店家,开始“挂羊头卖狗肉”——羊肉是真,但不是地道的传统食材崇明白山羊,而是属于绵羊类别的湖羊,做出来的白切羊肉软塌塌、肥腻腻。“这些‘小动作’外行人无法分辨,当务之急是给崇明白山羊保种。”从2007年开始,林月霞参与市农科院研究员张德福主持的《崇明白山羊优良种质的选育与保存技术研究》,走遍崇明大小村落,挨家挨户摸排正宗白山羊,为崇明白山羊的选育扩繁和健康养殖,积累了大量一手资料。最终,崇明白山羊品系基因中约75%的独特密码被破译,据此可以基本辨识崇明白山羊是否纯良。
找到优质的羊“爸爸”和“妈妈”,林月霞将其带回保种场精心饲养,等白山羊“妈妈”怀孕后,将胚胎“取出”(专业试剂处理),放到零下196度的液氮中冷冻保存。“这样的保种胚胎,我们一共存了300多枚,另外保存冻精500多剂,建立了崇明白山羊冷冻胚胎与精子库,可以保存近百年。“将来有需要时,可以将胚胎或冻精解冻,‘生产’出正宗崇明血统的白山羊。”她告诉记者,任何一个本地传统品种都会面临退化,再加上外来品种无序杂交的“侵扰”,应该利用先进的生物技术帮崇明白山羊“把根留住”。
“留住正宗优质基因后,可以适当有序引进外地优质山羊品种。市农科院和光明集团正在筹划崇明白山羊从科研到餐桌‘一条龙’合作计划,在保种的基础上科学扩繁,提高崇明白山羊的养殖技术和产量,并缓解崇明白山羊苗羊缺乏和屠宰加工环节缺失造成的瓶颈问题,发挥龙头企业优势,打通崇明白山羊产业种源和产品流通的‘任督二脉’,最终面向本地市场供给更多健康、安全、正宗、有品质的崇明白山羊,让市民轻轻松松吃上本地好羊肉。”羊年新春,林月霞开始忙碌全新升级版的“羊任务”。
新民晚报记者 马亚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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