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家的年俗：石臼笃笃 年味别样浓

　　视频：石臼笃笃 年味别样浓 新民网 陈东达 摄制

　　【新民晚报·新民网】早上九点钟，法华镇路海富小区7号楼22楼又响起了“笃笃”声，这是周钰栋正在用石臼捣芝麻粉和核桃粉的声音。小孙女斐斐趴在边上看得着迷。

　　虽然离过年还有两天，家里已经贴好了对联，买来了新盆栽，阳台上挂着周老伯自己腌制的腊肉、香肠、酱鸭，厨房里摆着好几罐自制的腌菜。摆着省力的粉碎机不用，包汤圆用的糯米粉和芝麻粉全是他亲自用石臼捣的，对周老伯来说，这是一段沉甸甸的回忆，更是一份幸福的寄托。

　　周老伯小时候住在杨浦区辽源新村的弄堂里。小时候用的石臼是外公亲手打造的，直径30厘米，高40厘米，木杵高一米二，站直了比当年的周钰栋还要高。

　　别看搬动一下得三人合力，每年过年它可都是抢手货。刚过冬至，街坊邻里就会争相跑来借用，生怕轮不上的阿婆阿公更是一早就来打好招呼，预定日脚。弄堂里经常能听到催要石臼的喊话：“张阿姨，侬冲（捣）好勒伐？冲好勒马上跟我讲一声，我就来拿。”“老王伯伯，阿拉外甥今朝夜里厢从北京来，就是想吃我做额芝麻汤团，阿拉跟侬调一调好伐？”整个弄堂六排房子几乎家家都要轮一遍。

　　周钰栋兄妹6个，三代加起来12口人，在弄堂里是出了名的大户人家。所以过年家里特别热闹，从厨房间一直到客堂间全是忙碌着的人——打理煤球炉，递食材，冲石臼，做蛋饺，炒瓜子，洗碗盏酒杯，当然还有专门来看热闹的，最挤的时候，楼下22个平方内找不到个落脚处。“一直要忙到夜里十一二点。那时候没有电视，就开着收音机，也就在一起守了岁。”记忆里，过年的声音，就是从石臼中发出的“笃笃”声，铁铲翻炒瓜子的沙沙声，蛋液舀进滚烫的汤勺里一刹那间发出的“哧啦”声，还有阵阵笑声。

　　后来兄弟几个分家，那个石臼也就找不到了。周钰栋想再买一个，淘了两年多，1995年年底，他终于在一个地摊上找到了现在用的小石臼。他把用石臼捣粉的年俗一直保留了下来，不光如此，还有腌腊肉、做酱鸭、腌咸菜等，他都继承了下来，在家里做好，然后分给女儿女婿。小时候家家都做，可是现在生活条件好了，几乎没什么人做了，邻居甚至嫌他腌菜的味道大，所以周钰栋都是在阳台里悄悄做一点。“小时候也没什么好吃的，一到过年就有肉吃，那是多高兴的事啊。现在都没这个感觉了，但是传统得保留下来，一来是个念想，二来，自己做，食品安全方面也放心些。”（本报记者 王文佳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