视频:上海崇明,有钱没钱,蒸糕过年。新民网 陈炅玮 摄制
【新民晚报·新民网】崇明乡间的年味,总是伴随炊烟与米香——蒸糕、做圆子、炒干果……这些淳朴稳实的手艺,与农家的那方砖砌土灶一起,延续着最传统的迎新记忆。
崇明糕是一种情结
乡下有句老话:有钱没钱,蒸糕过年。家住崇明县港沿镇建业村,58岁的沈小毛是当地的蒸糕好手。每年一过腊月廿四,亲戚、邻居就忙不迭打来电话,“预订”他做的米糕。“打粉蒸糕是崇明人的一种情结和仪式。糕与高谐音,寓意年年高。”
走进沈家灶间,条凳上搁着一只直径超过一米的大竹扁,盛着15斤糯米粉和5斤白米粉。一旁的方桌上,核桃肉、蜜枣、瓜子仁、甜桂花也已分碟装碗。“浸米、磨粉,昨天就准备起来啦。”妻子施学琴介绍,崇明糕讲究“糯而不黏”,白米与糯米的比例搭配是关键。“五五开、四六开、三七开,依据个人偏好,糯米越多口感越绵软。”混合后的米粒经过2小时浸泡,一整夜沥干,早晨刚打磨成粉并过筛。
材料准备就绪,沈小毛系上围裙,戴好袖套,洗净双手,像是做出一个重大决定:“开始吧!”
蒸糕是项技术活儿
一边,沈小毛将白糖等辅料倒进糕粉,并不断用手搅拌均匀。另一边,施学琴也忙开了,起灶、拾柴、烧水,并准备好搁板和笼屉。
咕嘟咕嘟……伴随锅内冒起水泡,沈小毛将笼屉预热后,迅速地用小簸箕把糕粉翻倒进去。“必须快、狠、准地铺满蒸格,否则米粉就会从缝隙里散落。”
“蒸糕是技术活儿,火候最难掌握。”沈小毛解释,米粉里完全不加水,蒸糕完全依靠吸收锅内的水蒸气,受热均匀尤为重要。“火再旺一点!”听到指令,施学琴加紧向灶眼内添柴。沈小毛则用湿棉布在锅边围上一圈以防漏气,隔着一堵灶墙,夫妻两人配合默契。
5分钟后,沈小毛拿起一支竹筷探虚实。确定全部熟透,慢慢再撒上一把糕粉,“蒸糕千万不能心急,一层一层撒,才不会夹生。”相同的动作重复10余次后,扁内的粉逐渐见底,屉内的糕接近满笼,整个灶间蒸汽缭绕,香气四溢。盖上一层湿纱布,将笼屉搬至空处,倒扣后轻拍笼壁,糕从中自然滑落。夫妻俩一个小时的辛苦协作,换来这块厚重、结实的崇明糕,
邻里齐做崇明圆子
沈家蒸糕引来左邻右舍“围观”,大家也不偷闲,围坐一圈做起圆子。“圆子本身就有团圆的意思,乡里乡亲过年不仅一起吃,还一起做。”崇明圆子的配料也是糯米和白米粉,不过在捏制之前需要加水。“分量有讲究,水多了太稀,少了太干。”揉完粉填馅,崇明圆子甜咸皆有,分别以芝麻、豆沙,或是荠菜肉丝、萝卜肉丝为主。
只见施大姐将粉团搓成圆形,随后一手托住底部,一手用大拇指抵住转圈,直到圆子中间下陷,俨然像只小碗。填入馅心,继续旋转收口,尖头芝麻,圆头豆沙,长条咸馅。比起蒸糕,圆子蒸熟过程简单很多,置于灶上10分钟后,一个个饱满的大圆子出笼,撒上水后置于室外冷却即可。
送灶迎神祈福迎春
对于土灶,崇明人有着很深的感情,例如在腊月廿四夜仍保留着“送灶”的风俗。沈小毛家的灶壁上,神龛两边分置香炉和烛台,中间摆着一盘“卷银包”、一碗赤豆饭、一把麦芽糖。
“这是送灶时供的,崇明过年其实从廿四夜开始。”沈小毛说,叠元宝、烧锡箔,然后敬香点烛,磕头跪拜,默念“谢谢灶老爷”“保佑全家平安”。作为“送行礼”的贡品可不能马虎,“卷银包”状似百叶包,不过是用面皮裹着乌菘菜和油豆腐,分别借寓“大彩头”和“金银宝”;赤豆饭寓意红火;麦芽糖则是希望粘住灶神牙齿,“这些都是送给灶公老爷,希望他‘上天呈好事’,到大年三十再迎接灶神‘下界保平安’。”
遗憾的是,即便在农村,“送灶”“迎灶”也逐渐有名无实。“小辈都去城里打工,小年夜回家才回家,风俗都不懂啦。”(本报记者 范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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